盛夏,骄阳当空,到海边避暑,享受清凉海风的沐浴,是每一个都市居民所期盼的事。舟山是我国唯一以海岛建“市”的地方,七月份,内地烈日当空,酷暑难挡。于是人们纷纷想出各种避暑招数,诸如到海滨嬉水,享受海风的凉爽;到深山避夏,享受大山的清凉等等。舟山地处东南沿海岛屿,自然成为避暑客首当其选的地方。
对于游客来说,到了海岛,除了避暑、游泳之外,跳到人们眼前最多的内容,就是品尝那里的海鲜了。《黄帝内经》中就出现过:“舟山之境…鱼盐之地也,其民多食鱼而嗜咸者”。历代以来,舟山以盛产鱼虾而享有盛名,不仅品种多,数量杂,而且加工烹饪方法别具一格,令人不由为之神往。但是,又有谁能想到,夏天舟山人享受海鲜美味的特殊优越环境呢。
傍晚,一天辛苦工作之余,在大海之滨,一边享受海洋的恩惠…..阵阵海风,一边观赏海上的波涛、渔舟、落日;一边品尝美味佳肴,那种超然脱俗的感觉,未曾亲历难于形容。
最近,到舟山定海出差,正是盛夏时节,无意中与舟山的朋友谈起,沈家门夜排挡的繁荣景象,远在杭州早就听人说了。不料,当地人不由哈哈大笑,说道:“这个你们外地人就不知道了,沈家门只对到朱家尖避暑的游客有吸引力,其实,对于舟山人来说,我们定海的夜排挡比沈家门要实惠得多了,环境也更好。不信,今晚我们一起去尝尝”。
黄昏,下了班,大家信步走向定海轮渡码头,大排挡就设在码头附近。定海是海岛型气候,日暮之时,海风拂来,将一天的暑气吹散,清凉无比,一点都没有内地的那种酷热难熬感觉,也感受不到沈家门渔港的那种嘈杂及鱼腥味,倒是颇有几分滨海小城的宁静愉悦感受,令人不由眼前一亮。
大排挡就设在海边的一排走廊中,上有屋顶,四周透风,伴随着阵阵涛声,向海面眺望,视野十分宽阔,座座海岛、艘艘渔舟,尽收眼底。走廊边上就是一排排装在盆中鲜活的海货,后面是临时搭建的“厨房”,中间一条通道,供食客出入。听说,定海居民家中凡有外地客人前来,一般都是在这里宴请客人,多数图的这里海滨的氛围及海风的凉爽。
此时,不少食客已经先入为主了,他们在那里一边品尝海鲜,一边高谈阔论,时有歌手穿梭于餐桌,交错晃斛之中,仿佛也能感受到几分所谓海洋的“饮食文化”了。同行的舟山干部培训中心夏主任说:“现在时间尚早,迟来就没有座位了。这些大排挡,一般一个晚上都要翻三、四次桌,摊主们一直要忙到子夜,才能收摊。白天排挡多数不做生意,因为太阳很晒,等到下午四、五点钟后,老板、伙计们就开始忙碌,准备夜市了”。我们去的一家是夫妻排挡,先生撑勺,太太前台招揽客人、收银,并请了一位帮工。
我们在面海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夏主任就过去点菜。定海的大排挡一般没有菜单,食客只要走到放在路边装着鱼虾的盆子中,指“货”点菜。摊主现杀活烹,刚才还是鲜龙活跳的鱼虾,片刻之后,竟然成为桌上盘盘香气四溢的美味,令人顿觉别开生面。
舟山人烹海鲜,大多是用清蒸,最著名的一道菜是“清蒸石斑鱼”。石斑鱼是舟山夏季的风味菜,在海边吃鱼,特色是鲜活。定海人称石斑鱼为“鸡鱼”,据说其味之美“赛过鸡肉”,故而得名。近年来,港澳地区风闻“鸡鱼”鲜美,倍受食客垂青,舟山渔场每日空运至港,市场行情看涨,令这些原本在舟山是普通的海鲜,也身价百倍,成了上等珍肴。
我特别到厨房观看了厨师的烹饪过程,他们与内地餐馆做法不甚相同。当地餐馆做“清蒸石斑鱼”,必须取大尾的活鱼,鱼脊有明显的斑斑“石纹”,色泽须深浅相宜,鱼眼有神,才算得上品;加调料后,急火旺蒸,才能原汁原味。
原来做这道菜还有这么多讲究。以前不曾听说过。厨师再三说:“此菜入味,一定要现蒸热吃,才能显现其鲜美。稍一久放,就变味,没有那么肥美细滑了。
上桌后,我们品尝了一下,果然鲜嫩,而且鱼肉细而滑口,内地那能吃上如此美味。
“脆皮虾潺”是另一道舟山名肴。其实,虾潺是一种舟山普通海品,全身白净鲜亮,外观晶莹剔透,一般旺产于盛夏。因其肉极嫩,所以厨师选用鲜活虾潺,先用鸡蛋皮将虾潺包牢,再用文火煎制至色泽金黄;装盘时,略镶香菜为花边;上桌时,外观宛如一盆菊花,令人赏心悦目。
食时,佐以小碟的香醋,入口,果然外壳酥脆,内馅腴嫩,众食客不由拍案叫绝。夏主任说道:“现在是‘封渔’季节,从六月二十七日开始,一直延续三个月,到‘开渔’时,岱山还要举行隆重的‘开渔节’,所以眼下海产品种不是特别多。但是,现在近海养殖及海涂上的水产还是相当丰富的,定海吃海鲜,讲究的就二个字‘新鲜’”。
的确,在舟山吃的海鲜,即使是在普通职工食堂里,就是食堂里摆满水产,也全无内地餐馆的那种“鱼腥味”。鱼虾吃在嘴里,只只菜都鲜嫩可口。即使不放大量姜片、料酒等调味品冲“鱼腥”,也不会有外地餐馆特有的鱼臊气,也许这就是在岛国品尝海鲜的特色了。
几瓶啤酒下去,大家不觉有几分醉眼蒙胧。正在兴头上,二位歌手过来,一位老者拿着二胡在一旁弹奏。同桌是一位上海某大学的老师,逢到高兴时,便请过来弹唱。姑娘穿着蓝白相间的碎花布衣衫,歌声圆润,开始唱起来,大抵是一些流行歌曲,也唱了几支甬剧片段。
可以说,在定海享受美味,不仅仅是为了盘中之餐,而是在享受那种海岛所特有的“海洋文化”,讲究的是一个氛围,一个环境,一个情调,别处是寻不到的。
我们品味美餐之余,不觉陶醉在海阔天空的大海情怀里,大都市是很难找到滨海小城的这种情韵。海风轻拂,不由心旷神怡,加上酒精的兴奋,那位上海来的老师不由亢奋起来,一连请小姑娘唱了十几支小曲,歌声伴着琴声、涛声,别有一番韵味,令人至今难于忘怀。
同桌另一位青年教师说,海岛生活悠闲、节奏慢;舟山人性格淳朴、宽厚;加上冬季不冷,夏季不热,是一个最宜人居的地方。只要不受到台风影响,多数舟山人都不愿离开海岛去外地工作。有的人虽在内地打工,只要想起家乡的气候、家乡的海鲜、家乡的人情,一生总是挥之不去。不少人青壮时受工作累赘,在大陆生活;但是一临退休,就千方百计地回到老家来。可想而知,再过数年,“甬舟跨海大桥”建成通车,舟山地理位置胜于港澳,一定会成为另一个全国人民羡慕的著名“人居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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