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家住鲁山,对尧山的情感是别样的,一年不去一次尧山,生活中就像缺失了点什么。 人云:尧山险胜华山,峻压峨嵋,秀比黄山,美不让张家界……是的。凡去过尧山的人无不被尧山“飞瀑挂绝壁,幽泉石上流”、“阴晴雾奇变,景随四时移”的秀色深深陶醉乃至震撼,“中原独秀”是名不虚传的。但仅仅这些,似乎还倾泻不尽我对尧山的钟爱。
尧山是什么?只是钟灵毓秀?只是空灵剔透?当然是的,但还远远不够,尧山与鲁山人内心深处的梦境是一脉相通的。尧山,其实就是鲁山人的生命,就是鲁山人的魂。
走进尧山,林浓荫浓,鸟儿啁啾,让人除了惊奇,宠辱偕忘。漫步涧边沟畔,只能惊奇尧山的包容,惊奇石人的达观。古树、灌木、草丛、顽石、山涧、昆虫、飞鸟,包括人,一切无不包容在她的怀抱中。尧山包容了一切!石人栉风沐雨数千年挺立在山之颠,闲看云起,静听花开,参天悟地,或许就是取了这样的心境。与尧山之包容、石人之达观相比,你我还放不下什么?!
县志记载尧山是尧的裔孙刘累立尧祠纪念先祖的地方,为天下刘姓发源地,又因山上众石峰酷似人形,又称之为石人山。累之距今已数千载,数千载,在历史的长河中也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却沉淀了尧山飞扬的灵性。尧山将数千载汲取的天地灵气、日月光华,外化为人或物,如太白醉酒、姊妹三峰,如凤凰台、金龟望月,虽夸张但不异化,思之悠远。
虽然尧山较其他名山大川如五岳,在名声上略逊了些,但并不妨碍梅尧臣挥泻醉人的诗兴——“适与野情惬,千山高复低。好峰随处改,幽径独行迷”。尧山何言哉,物心人意罢了。故守望尧山的一垄垄山形时,仿佛沾了天地的灵气、借了祖先的慧眼。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可以触摸的;杜甫“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喟叹是可以知会的……
外地一友人在畅游尧山后对我说:尧山就是梦中的山,与之对望,心灵是可以归宿的。诚哉斯言。我坚信,枯藤、流水、古道、夕阳,梅尧臣的灵思至今仍在尧山左奔右突。我深信,一壁壁崖石中,一脉脉溪流里,唐宋的遗蕴、秦汉的古风至今仍在尧山内涌外溢。
但尧山是无声的,不论人间尘寰经过了几世几劫,她却兀自酣然入梦,像婴儿熟睡在母亲的臂弯中,一梦千年。前不久与朋友游尧山,朋友笑言“慢些走,别惊醒了古人挂在花草树木上的梦”。的确,2153.1米的海拔,决定了尧山四时长见雨,花草次第放,或琼花瑶草崖畔立,如金钗;或奇树佳木抱石生,如冷杉。这里是培育绿意的家园,这里是滋养生命的天堂。在尧山,绿意是不会停歇的,生命是没有尽头的。
追寻尧山,战国时伟大的思想家墨子就降生在尧山脚下。假了尧山的一方水土,墨子将生命之魂萦绕在山之巅,放眼天地,穷尽一生,遂成墨家学说,贯彻古今。墨子清泓的明眸、恢弘的思想也铸就了鲁山人的心、鲁山人的魂——为人处事见实见诚。一个人,生命的脚步可以终止,但灵逸的思想之光华却是不会泯灭的。数千年后的今天,墨子清泓的明眸、恢弘的思想不仅依然清晰闪烁在汗牛充栋的史书中,为后人仰望观止,也深深融入了鲁山人的血液里,令吾侪魂牵梦萦。前些年记不清是何人振臂鼓呼,数千载后,尧山立起了墨子健步四方、立言讲学的石像,慰了祖先的魂,宿了后人的愿。如今,倘徉山水间,在领略尧山之秀色的同时,游人还可以穿透历史的厚重,让浮躁的心灵在山水间宁静一回。尧山因了墨子,更加钟灵毓秀;墨子因了尧山,更加灵性飞扬。
淡若秋菊无妨瘦,心似荷花不染尘。对尧山的思味一年一次是不够的,但我还会再去的!不为别的,只为咀嚼一下大自然的缕缕阳光,晒一晒心灵的蒙尘,放飞青春的激情;只为细品一下大自然的丝丝雨露,洗一洗灵魂的斑锈,寻找生命的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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