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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外语和专业课非常优秀,但政治的一分之差还是让韩薇在2005年的考研场上败北,已是3月,求职也必须抓紧时间了。韩薇只好抱着一摞装帧精美的简历杀向招聘会。经过层层选拔,韩薇终于站在了这家知名设计公司的考官面前,同她一起闯入面试这一关的还有两个邻校的女孩。同等实力面前,韩薇的优势似乎无懈可击,她婉约纤巧的美丽,和蔼可亲的笑容和一口流利的标准德语,让挑剔的考官眼前一亮,入选已成定局。
大学的时候学的是环境设计,韩薇成了公司设计部的一员。这个部门云集了这座城市最优秀的设计师,特别是经理于洋,新加坡国立大学的设计硕士,归国不到两年就坐稳了经理的位置。
几天下来,韩薇就领教了外企的工作风格,许多事情让初出校门的韩薇极不习惯,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戴上了面具,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办公室,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设计部来了个清水出芙蓉的美女,办公室里的单身职员为此狂躁了好几天。然而,这种激动没多久就无疾而终,经理于洋对韩薇展开了凌厉的攻势,一天一束百合。
韩薇对这个镀金的白领男人一向不咸不淡,谈不上讨厌也并不喜欢,她似乎还没学会在职场暧昧面前“曲线救国”,而是如同在学校一般直言不讳地拒绝,甚至于洋邀请她去喝咖啡她也婉言谢绝。于洋炎炎的热情几次撞到韩薇的冰山,那份忍耐也随之触礁而沉。
设计部历来实行的是多劳多得的奖励制度,奖金与你完成的设计方案和质量挂钩。当韩薇一个月没有接到任何一桩设计方案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大学时那般单纯如纸,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宽宏大量的。在她和于洋之间的爱情拉锯战里,她注定是输者,因为于洋掌握着整个设计部的生杀大权。
韩薇如同一株石块下面的小草,然而她是智慧而坚强的女子,跳槽的话无疑显示了自己的软弱和无能,倒不如蛰伏在艰难的环境下,等待一鸣惊人的机会。尽管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机会何时才会到来!
2
年终的时候,公司高层有些小小的变动,原亚洲区的设计总监调回德国总部,公司上下一片欢腾,终于可以和那个顽固刻板的原总监“Goodbye”了!
总部派来了Bluce任亚洲区新总监,这个三十岁的德国佬看起来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看着他走进公司大门的时候,韩薇突然有了大胆的想法。
交接酒会上,韩薇一改平日朴素的职业扮相,一套洁白的晚礼服将她灼灼逼人的美丽一展无遗,Bluce的视线也被吸引,他饶有兴趣地用德语问身旁的秘书: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哪一个部门的。Bluce的声音并不大但仍穿透人群传到韩薇耳朵里,她的脸上保持着一种知性的笑容,心里却忍不住地隐隐发虚。
今年的春节来得特别早,身在异乡的韩薇邀请了几个单身同事到家里包饺子。当然,主角是新任总监Bluce,对于漂亮女孩的邀请,绅士一般都是难以拒绝的,更何况Bluce第一次来华,对中国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几个年轻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那些同事对于德语只是略知一二,韩薇和Bluce却笑语连连,完全没有语言障碍。Bluce的风趣幽默让韩薇感觉到和他的距离减少了许多,放松开来侃侃而谈,仿佛朋友之间的聊天。
大假结束后,为了答谢韩薇的春节期间的招待,Bluce特意邀请韩薇和他共进晚餐,当他要韩薇挑选餐厅的时候,韩薇马上脱口而出:“公司对面的必胜客。”
Bluce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解,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里有着许多比必胜客更加有品位的西餐厅,可她……
下班的时候韩薇和Bluce坐在必胜客的落地窗前,桌子中间的一束玫瑰花艳得耀眼,韩薇的笑容甜美如花。
第二天,Bluce和韩薇的绯闻就在公司里爆炸开来,众人说得活灵活现。因为,不止一个人看到Bluce和韩薇坐在公司对面的必胜客里亲密交谈。
坐在电脑前的韩薇没有作声,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她成功地在公司里制造了一种假象。一切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两天后一向水火不容的于洋突然陪着笑递过两个才接到的客户设计。韩薇接过设计单,心里默默地想:谁说绯闻总会输掉自己!
这一切,Bluce隔着透明的落地窗看得明白,电梯口处他对韩薇温柔的说:“你很聪明!”韩薇侧目避开Bluce的眼睛,因为,在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真正的暧昧。而这,正是自己担心的。
3
新官上任三把火。Bluce一来便对公司进行了一次大的整改,于洋被打进了冷宫,调往西南片任大区副经理。谁都以为这是韩薇的杰作,于洋走了,设计部经理的位置炙手可热,韩薇无疑是最热门人选。
韩薇心想,该是替自己平反的时候了!于是她一纸调入广告部的申请放到了Bluce的案头。Bluce气急败坏:Are you crazy!韩薇很认真地回答:I know what I do!
韩薇明白,她必须离开设计部:第一是为了阻断Bluce替自己设计好的高升之路,摆脱了于洋的冷藏,这段绯闻也可以告一段落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和Bluce不会有将来的,她是那种一旦爱了,就要结果的女孩子;第二则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简单,广告部里大部分是老员工,仗着自己资深经验丰富总是目空一切。韩薇提出的每一个创意总是遭到广告部同事不同程度的否定,在他们眼里,韩薇只是个外行的小妮子,只会有些稀奇古怪不切实际的想法。
Bluce几次颇为关切地问韩薇有什么难处,韩薇总是咬咬牙忍住了。面对Bluce大胆的关爱,韩薇不得不刻意回避,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要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有些吃力。
一天,韩薇到Bluce的办公室送一份文件,门是虚掩的,Bluce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清晰入耳:“你们广告部都是做什么的,三个方案上去,客户没一个满意的。要是一周之内再拿不出他们满意的广告策划,你们部门的年终奖金别和我要……”
韩薇听到了这席怒气冲冲的话时,心里想着,这是一个在广告部出头的好机会。广告部经理灰头土脸的从总监办公室走出来,韩薇才推门进去:“Bluce先生,这个广告我想试试。”韩薇向经理请了三天假,缩在自己的小屋里做广告创意方案。这三天里,她只睡了十来个小时,整日整夜的扑在电脑前,韩薇相信,人的一生好机遇并不多,一旦机遇来了,你不抓住的话,那你的人生可能会因此而改写了。
她的竞争对手不是某某人,而是那些所有看不起她的广告部元老。三天的充分准备,韩薇翻遍了所有能搜集到的资料,到大街上做了两次产品调查,精心设计了两个广告方案。当客户和德国佬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她知道,她成功了!广告部经理上交了四个广告设计,结果全都惨死在挑剔的客户手上,而韩薇成功了,为公司挽回了这家最大的合作伙伴。韩薇觉得自己的实力终于得到了最好的证明,从此可以真正靠实力在公司站稳脚跟。
在庆功宴上,Bluce端着酒杯,频频向韩薇敬酒,整个夜晚Bluce的话韩薇只记住了两句话:一句是我爱你;另一句便是我要调你过来做我的助手。而这两句话足以让韩薇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可笑,她对自己突然有了一种自食其果的厌恶。
韩薇请了三天病假,陷在思维的漩涡中苦苦挣扎,她不得不承认:
第四天韩薇匆匆交上了辞职报告,仓促地逃离了这混沌一团的职场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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