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明威优秀的作品《乞力马扎罗的雪》中,素有“上帝殿堂”、“非洲大陆王”之称的非洲第一高峰——乞力马扎罗山,除了发生过沧桑动人的爱情故事外,在它的西北脚下,还匍匐着一个美丽的狩猎场,这便是今天的肯尼亚安博塞利国家公园。据说早在乞力马扎罗山的喷火时期,涌出的沙石形成了古安博塞利湖,之后湖水干涸,地面严重下沉,就形成了现在的安博塞利国家公园。相比该国其他享誉世界的大公园来说,安博塞利就像一艘小巧而精致的游艇,飘荡在距首府内罗毕240公里处。 有些地方,现在不去,也许一辈子都没机会去了。安博塞利便是一地。 纳库鲁草原有纳库鲁湖的滋润,马赛马拉草原上流淌着水量丰沛的马拉河,而安博塞利没有大片的湖泊,只能靠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水浸润为生。雪水汇成多股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流入草原,形成若干块湿地,成为众多动物的生命之泉。然而好景难长,乞力马扎罗山顶的雪正在急速融化,从1912年至2000年,4/5的冰雪已消失。有科学家预测,几十年后,隐藏在紫色薄雾中的山顶可能只剩下贫瘠的泥土。到了那时候,安博塞利的命运,我们不得而知。6年前,这片草原就曾经遭遇了罕见的大旱,水源枯竭,寸草不生,动物艰难度日。 驱车进入安博塞利的时候,暮色已经四合,月亮在云层里躲躲藏藏,茫茫草原上无边无际的黑暗,我们在期待中忐忑地睡去。早晨,被鸟鸣唤醒,一出门便见到几只狒狒正蹲在藤椅上“聊天”,见了人飞速地窜上高高的合欢树,在树梢上来回荡悠,挤眉弄眼。草原近在眼前,不远处有斑马在悠闲地散步,更远处有长颈鹿在嬉戏。 踏出营地,我们才真正见识了安博塞利的动人风光。 虽然同样是国家公园、同样是野生动物天堂,安博塞利却与纳库鲁公园和马赛马拉截然不同。纳库鲁灵秀,马赛马拉辽远,而安博塞利可以说是荒凉。这里,天是纯粹的蓝,云是耀眼的白,草原披上了夺命的金黄色,荒野、草地、灌木、丛林都色彩分明地向天际线蔓延开去。金光透过云层,时而灿烂,时而寥落,光影在金黄色的大地上缓缓推进,龙卷风带起阵阵黄沙,横行草原。 在这片被称为“绿色金子”的辽阔大草原上,最耀眼的“明星”非乞力马扎罗山莫属。这个赤道雪峰,如同一座“金字塔”奇迹般地悬浮在空中。山顶白雪皑皑,山腰郁郁葱葱,山脚鸟语花香。 “象群迁徙图”缓缓映入眼帘。上百头大象浩浩荡荡地从远处走来,所经之处烟尘四起,暴土扬场,让我想起张艺谋镜头中的安塞腰鼓。它们身后霞光万丈、一片辉煌。 跟着象群我们来到一片湿地,这里犹如动物的俱乐部,角马、羚羊、斑马、水牛、河马和各种飞禽都在这里饮水和聚会,但他们各守一方,互不干扰。大象把自己泡在泥塘里,以降低温度,它们一边喝水一边往身上甩着泥巴。一些白色的小鹭鸶在大象身边翩翩起舞,并啄食它们身上的寄生虫。很和谐的景象,虽然在电视画面里看过无数次,但当它清晰地出现在面前时,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感动。 我们在草原上开着车巡游:两只雄壮的公斑马在激烈争斗,互相又踢又咬,土气狼烟煞是热闹;两只公羚羊为了妻妾大打出手,两角相拼,发出“咵咵”的声音;两只草原雕也为了个半死的兔子,亮出利爪,瞪着鹰眼,连扇带挠打得热闹。无意间我们居然看见了几只罕见的长颈羚,他们有着细长的腿和脖子,正后脚站立够吃合欢树的叶子。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象群开始列队回家。我们也不断回头,望一望车后的尘烟和落日,以及那像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一样珍贵的安博塞利。 冰雪一旦消失,不但会带走非洲上万年气候变迁的记录,更会使人类失去一个旅游观光的好去处。没有来过这里的人,赶紧做个旅行计划,准备好行囊吧。除了看一看非洲雄峰壮美秀丽的风光之外,也看一看人类永远不愿放弃的精神家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