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一直荡漾着的一座神秘的母湖,她就是泸沽湖。泸沽湖是位于云南宁蒗与四川盐源交界处的一座由断层陷落而形成的高原湖泊。水质纯净,状若马蹄。在云南的所有湖泊当中,她的深度仅次于抚仙湖。当然,这只是地理和旅游意义上的一个定论而已。在我的潜意识中,她更多地从属于一种精神的象征和生命的寓意。
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泸沽湖于我而言,永远是一潭精神层面上的,难解近渴的远水。她神秘、诱惑、不可深究。是一个被母性的光辉久远地笼罩着的,神秘的湖泊。即便我在湖边那些散发着古典气息的近水楼台中,非常香甜地安睡了许多个夜晚,但我依然感受不到她那种刻骨铭心的真实。在群山和天空的怀抱中,她始终宁静而吉祥地碧绿着,并且时时都在不经意地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文化意蕴。
我曾先后两次在泸沽湖的青山绿水间徜徉,但我对她的感觉,依旧更多地趋向于一种神性的敬畏。她的遥远与神秘,使我对她一直怀有一种宗教般的情感。我曾一直在努力尝试用一种平静的语调,来倾吐我对她的痴迷、忐忑,以及那种独特的难以诉诸文字的切肤之痛,但却始终没有做到。
在我的印象中,清晨的泸沽湖,神秘而又风情万种。漫卷的晴纱和变幻的雾岚,使得她既像是一个睡态庸懒的玉人,又像是一个羞怯的仙女。只有在正午时分,我们才能真实地洞察到她的深不可测和幽静广博。晴朗的阳光下,泸沽湖会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颜色,相似于那种书写流利的劲松牌墨水的颜色。四围的群山和天空中的白云,幸福地倒映在她那缎子般轻柔的波光水色深处,格调鲜明,比真实的山水更为亮丽,更为诱人。
如果要想真切地领略泸沽湖那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柔软而又博大的母性之美,只要到湖边租一条猪槽船就行。每一个划船摆渡的摩梭女人,都会用一连串爱意绵绵的“情歌”,把你一颗躁动不已的心由里到外“泼”个透湿。她们个个都是天生的歌手,那被清纯的泸沽湖水滋润过的好嗓子,一打开来,就会有一串串的好歌,在湖面上飘荡。
“不管你从哪里来,来了就是朋友,就是朋友,玛达咪!上火铺给你留着座位呀,谢纳米给你留着小舟。你看多情的格姆女神,也向你伸出了热情的手,玛达咪……
不管你从哪里来,来了就不要走,不要走,玛达咪!温暖你的心有苏里玛酒,甲搓舞跳到月照当头。这里是深情的一方热土,山和水凝聚着无限风流,玛达咪……”
在摩梭人的歌谣里,始终贯穿着一种神秘的生命意识。摩梭人礼赞此世的美好,感叹生命的易逝。遥望彼岸的不可知,感痛时光的不饶人……
泸沽湖真的是一座非常美丽的湖泊,但除了她自身所具有的那种圣洁、清净、深邃、神秘的魅力之外,最让人向往的,恐怕还在于湖边世代繁衍生息的摩梭人那种男不娶,女不嫁的原始氏族公社遗留下来的婚姻制度以及代代薪传的那种神秘文化。母性的大家庭、走婚、女山、母海、远游的喇嘛,祭神的达巴、浪迹天涯的赶马人…… 在这片宁静而难以把握和琢磨的深蓝色水域,一切都因为一个母系王国的存在而显现得是那样的神秘莫测,仿佛连日月星辰都被笼罩在了一种梦天魔地的光环之中。
对于泸沽湖,除了从湖边走出去的摩梭文化人拉木?嘎吐萨的一些文字之外,有关的音像制品也好,书籍也好,其实都只是表述了一种“外围”的东西,且大多语焉不详,实际的价值不过就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些零碎的线索而已。可以肯定地说,泸沽湖永远是摩梭人的。对我们这些“外人”而言,泸沽湖只是一个梦想,一个憧憬,一个永远难以破译的密码。我们永远只能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揣测她,去曲解她,甚至去中伤她,而根本就无法深入其中。我们恶俗的双眼所看到的一切,其实只是一个表象,一个幻影而已。
我记得拉木?嘎吐萨曾对他生命的“母海”泸沽湖有过这样的评价:“在外地人的印象中,那是酿在时间深渊的一坛美酒,让所有的过客陶醉在往昔的岁月中,让怀旧者聆听消逝的脚步,让憧憬者领悟初升的太阳。在我的感觉中,那是一个黑色的土陶罐,里面装满了悠远过去的风声雨声、沧桑山湖的生命年轮,以及摩梭人的歌声、泪光、祈祷、犹豫、回忆、展望。”
泸沽湖是一个谜,泸沽湖是一个结。用三十年代的美国探险家约瑟夫?络克的话说:这是一个只适合神仙居住的地方。(来源:onlylady女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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