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物产丰硕、江南山水灵秀,如果要用一种食品来比喻它的丰盈,那么,没有一种食物能比菱角更贴切的了。最近,到嘉兴出差,一路行车,窗外荷艳、稻香、荡塘,处处可见“采红菱”的景象,充满诗情画意。白居易的那首《采菱歌》不由就冒出来了:
“菱池如镜无水波,白点花稀青角多;时唱一声新水调,漫人道是采菱歌”。
我们在嘉兴做旅游开发,也使我们有机会深入到菱区,一观采菱盛况;二闻种菱人的甘苦;三品菱角的鲜爽,才真正感受到,“菱”所折射的多元湿地文化。
杭嘉湖平原,湖、河、荡、塘、湾交叉纵横,一片水乡风情。自然,也成全了“菱角”等水生作物的培植,亦是当地农人维持生计的主要作物之一。
古人对于嘉兴的菱莲有这样的描绘:“绕城菱莲一千亩,夏秋菱歌满街头”。
菱角,品种不少,当地有鸡腿菱、猪婆菱、腰子菱、水红菱、富元菱等。据《仙潭文献》记载:“菱有鸡腿菱、文武菱、塔村菱等,生啖殊佳。业者多为渔家,可补生计”。
说到菱角,不由想起一首熟悉的歌:“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水上有白帆,水下有红菱….”。但是,在现实生活中真实的种菱人却没有歌中那么浪漫、洒脱。
清晨,只见村姑划着一种像木盆似的桶,去收摘菱角。望着小木盆载人飘浮在水面上,那种悠悠荡荡的情景,不觉担心起来,小小的木盆会在水中翻掉吗?其实,这种担忧是多余的。听说,很少有人会在采菱时翻船。她们坐在“船”上,牵着菱藤,把一只只的菱摘起来,因菱藤是紫色的,故而,采菱人的双手、脸角,看起来总是黑黑的。
菱角的采摘期大多在八月至九月间,菱农一般每六、七天收摘一次,大约采收五、六次,直到十月中旬结束。采菱时,动作须十分谨慎,轻提菱盘,轻摘菱角。否则,牵动菱藤,老菱落入水中,植株可能受伤,会影响到日后的开花结果。
嘉兴菱角的特色是,角圆而无刺,绿皮白肉,壳薄味甜,当地称作“元宝菱、和尚菱、馄饨菱”。秋浓时节,江南文人的雅聚佳肴,除了“赏菊品蟹”之外,也许就要算品尝水灵灵的菱角菜了。
菱角,可生吃,也可熟吃。生吃,菱肉色白水嫩,吃在口里,脆甜、爽口;熟吃,老菱经煮熟风干,菱角由青变黑(其实是紫褐色)。熟菱格外清香、甜美,入嘴,粉糯可口,其味不亚于板栗。因而,人们又称菱角为“水栗子”,要知道,栗子可是果中珍品啊!
当地餐馆,有一款名吃“老菱烧肉”,采用五花肉,切块,红焖,再放入菱角。此菜外观红亮、油润,入口,却松脆鲜嫩,肉汁浸进菱角,有一股清甜的气息,比之浙江的另一款名菜“栗子烧肉”,更为爽口、鲜甜、松脆、味纯。
主人见我们很欣赏这道菜,便饶有兴致地向我们介绍起此菜的制法:做时,只须在炒锅下油,用小火将肉煸出香味,加入清汤、菱角、盐、白糖、老抽,用文火烧至汁浓熟透时,即可打芡、起锅。不用说,“菱角红烧肉”只是当地百姓的一款寻常菜肴。
暮色中,走在嘉兴街头,听见小贩远远地么喝着:“老菱火腿热粽子”,那种圆润、有板有眼的吴越腔调,不由勾起了游子的乡思之情。把菱角包在粽子里吃,是当地的一种特殊制法,粽一入口,鲜爽香糯,别有滋味.
菱藤可以入菜入肴。但是,藤呈紫色,做出来的菜,粗一看,汤黑乎乎的,色泽不怎么诱人。可是嫩藤切段入口却鲜爽美味,特具本乡风味。其味与“清炒番薯藤”各有千秋。
旧时,生活艰苦,农民便取菱藤充饥。大人会告诉小孩:“菱藤味道虽好,不可贪吃,‘很油’的,把肠子里的‘油’都‘刮’了,人就会瘦弱,没有力气了”。因而,不许小孩多吃。
现在记起这番话来,不由得想,菱藤,其实是一种很好的“减肥”食品,既瘦身,又美味,或许今后还会成为一种受人欢迎的时尚食品哩。
嘉兴地处水乡,河塘密布,水面宽阔,自古就盛产菱角。
清《秀州志》这样说:“菱,有圆角、四角、两角、青色、红色之分,水乡种之,为地方出产之大宗。嘉善有菱行,多销于苏北各地。菱可磨粉,久服快身”。文中所说的“快身”,道白了,也就是“减肥健体”。
据载,菱角不含有令人发胖的脂肪,故而,已经成为一种营养专家推荐的瘦身食物。《本草纲目》这样说:“菱角,补脾胃,强股膝,健力益气,解内热,轻身”。不难看出,古人认为,多吃菱角,可以补五脏、强身、除病毒。所谓“轻身”,不就是现代人提倡的“瘦身健美”吗?
近代医学研究认为,菱对于抑制癌细胞的变性及组织增生有奇效。所以,菱角又成了防治癌症的保健食品。中医书籍中有这样的介绍:“菱,性甘凉,利尿通乳;有止渴、解酒之功效;可粮可果,亦是女性美容减肥之食物”。菱角,俗称“龙角”。近年来,人们崇尚自然生态,返朴归真,提倡吃得健康美味,“菱菜”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
我们在嘉兴吃的另一款养生菱角菜肴,称之“鲜菱瘦肉汤”。据菜单介绍,常食此菜能“清热解暑,除心气烦热、咽喉干痛,并能解酒止渴”。关于此菜配料,食谱是这样写的:“菱角十粒,瘦肉500克,枳具子15克,调味品若干”。
旧日,江南寺院“素斋”中,最著名的素食之一,就是“香菇菱角”。每有施主、香客登门,摆在桌子最上方的食物,便是这道菜。此菜,外观清丽,水盈盈的,入口,鲜嫩清爽,乃是寺院宴客的上品佳肴,“素牛肉”之称。其实,做此菜用料不多,只是取菱角、水发香菇,加上配料黄酒、盐、味精、酱油、白糖、葱段、生姜片、麻油等烹制而成。
嘉兴还有一款名菜,称之“味全大补汤”。直说了,就是牛肉与菱角同烹。此菜味道特鲜,还被认为能壮身强筋。据说,这道菜对于老人、产妇、小孩及患盆血的病人,均有奇效,中药说,还可医治神经痛、头痛、关节痛、腰腿痛等毛病。做法亦不难,取牛肉5、菱角、红枣、花生仁,加入适量红糖。土方称之,有助消化,调脾胃,益气养血之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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