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朋友了吗?你可得抓紧找啊!”每一次面对亲朋的关切问候,总让我心中泛起阵阵酸楚;每一次面对媒人的叹息和摇头,我便多一次无奈;面对父母的成天叨唠,我只有徒增烦恼,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不经意间就成了一个大龄青年,又会走到今天似乎娶不到老婆却又是确实难以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爱人难堪的境地。而若干年前,我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充满青春气息和踌躇满志,但如今,所有往事,都只是苦涩的追忆……
美丽的邂逅 残酷的现实
我家虽在县城,但家境并不是很好,以致我早早就有了挣多点钱改善家庭现状的意识。1991年初中一毕业,我就搭上了前往深圳的客车,走进了打工仔的行列。由于我早就知道打工生活的艰辛,也或许受立志改善家庭条件的自我激励,一进厂,我就表现出了与同龄人不同的抱负和上进心,也付出了比同伴们更多的汗水和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后我被调到工作比较轻松的污水处理车间担任车间主任,工资也由原来的每月1800元增加到2500多元。多年来,我省吃俭用,把节俭下来的钱寄回家建起了一幢占地150多平方米的两层楼房,添置了彩电、音响等家电,家里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观。
当时我年岁也不小了,家人叮嘱我,如果有合适的人,也该考虑个人的终身大事了。这时我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26岁了。这些年来忙于打工挣钱,竟差点忘了婚姻大事。但要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孩谈何容易?同厂打工的十有八九是外省人,一直以来我就对外省的女孩持排斥心理,也不想娶生活习惯完全不同的外地女孩为妻,而自己认识的客家女孩,不是自己不中意,就是郎有心妹无意,于是谈女朋友这件事又搁了下来。
让人想不到的是,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2000年9月,我想几年未在家过中秋节了,趁着有几天假期,我决定回家过个中秋节。由于是临时决定,待赶到车站时,已经没有直达平远的班车了,于是我搭了辆到梅城的客车,买了票上车一看,同铺的是个打扮入时、青春靓丽的女孩。由于是同龄人,容易找到共同语言,我们欢快地交谈起来,很快就变得像是彼此熟悉、一同出门的老朋友。
从交谈中我知道她叫丘芊,是蕉岭人,此次也是回家过中秋节,更巧的是她就在我隔壁的工厂打工。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一点也感觉不到旅途的疲劳和无聊。待到了梅城,两人都有“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的感觉。分手时,我们很自然地留下了各自的手机号码,约好同回厂的日期,并约定在五洲城车站等,不见不散。回家的几天,我老想起丘芊,不由自主地打电话给她,而她显然对我的印象不错,通起电话便谈得没完没了。几天后,待我们在五洲城车站再见面时,两人都有了脸红和心跳的感觉。
回到厂后,我们十分自然地谈起了恋爱,对于这次浪漫的邂逅,我们都相信是上天赐予的缘分,都承诺一定要珍惜,让它陪伴我们直到天荒地老。恋爱是甜蜜的,公园里、影剧院、超市、深圳的街道上到处留有我们相偎相依的身影,有时要上班无法约会,我们也要抽空通电话,谈情说爱或聊些不着边际的闲话,经常是谁也不肯先挂。
谈恋爱的日子甜蜜、幸福、充实,可惜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甚至我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就稍纵即逝,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丘芊的父母很快就知道了我们谈恋爱的消息,当他们听说我不是同一县人且家中经济条件不算宽裕时,马上反对,说他们只有一子一女,丘芊的哥哥在江苏定居经商,几乎不回家,丘芊要么招女婿上门,要么就嫁到本县住得近一点、家庭经济基础好一点的男人,方便照顾年老的他们。这不是明摆着为难我吗?我虽不是独子,但兄弟已经分家,父母与我同住,需要我赡养,不可能入赘。
偏偏丘芊是个孝顺的女孩,既不想违背父母的意愿,又不想亲手摧毁我们苦心经营的爱情,便与我请了假回到蕉岭她家里试图说服她父母接纳我,但或许人与人之间真有缘分可言,我与丘芊差不多是一见钟情,与她父母却是“水火不容”,她父母说对我是左看右看都不顺眼。无奈之余,我只好独自先回深圳。在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几天后,丘芊也来了。
几天不见,她明显变瘦了,憔悴得让人心疼,可以想象她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当她泣不成声地告诉我,她父母毫无商量的余地时,我分明看到她是多么的软弱无助和进退两难,这让我心里十分难受,却不知如何是好。几天后,她父母见我们还无分手之意,便向丘芊下了最后通牒,要她在断绝父母关系和与我分手两者间取舍,眼见毫无回旋余地,丘芊在痛苦的煎熬之后,她终于没能抵住来自她父母的压力,向我说了声“对不起”便扭头痛哭着跑开了。此后她辞工回了家,换了手机,甚至家里的电话也暂停使用,绝望之余我知道,初恋就这样宣告夭折了。
尴尬的同居 短暂的爱情
美好的初恋却换来如此结局,对我的打击可想而知,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我做事无精打采、心灰意冷,更别说是再谈恋爱。直至2003年春节,我回到家乡去一个亲戚家,想不到意外遇见了姚晴。姚晴算起来是远亲,前几年在亲戚家见过几次面,彼此还算谈得来,我和朋友还专门到她家找过她。只是后来她外出广州打工,而我受感情创伤,情绪低落,万事不想理,便失去了联系。此次见面,两人都感到意外,但都有一丝惊喜。从她口中我还得知,她也仍未结婚,并刚刚辞了工,正准备春节后去深圳找工做。亲戚似乎有意为我们牵针引线,便吩咐我春节后和姚晴一起去,并帮助她找工。原本我们就是谈得来的朋友,自然不便推辞。潜意识里我在对爱情毫无奢望的情况下,还有随便找个女孩结婚算了的想法。毕竟自己受过感情的创伤,加上年纪也确实不小了,如果姚晴有意,或许她就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尽管相貌平平,但身材高挑,性格随和,人又文静,况且我们两人以前就认识,又谈得来。
春节过后,我和姚晴赶回了深圳。很快我就在上班的公司附近帮她找到了工作。接下来,一切就如我所料,她初来乍到,熟人少,一有空便找我。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又是在异乡漂泊,于是十分自然地我们就走在了一起。同居后,我渐渐了解到,姚晴原来在广州打工时也谈了一个男朋友,而且人长得很帅气,油嘴滑舌很是讨姚晴喜欢。但后来姚晴发现男友并不是一个感情专一的男孩,谈恋爱时还与别的女孩暗中往来,这让姚晴很是恼怒,为类似的事争吵了几次,见男友不但不改,还变本加厉与其他女孩子打得火热。姚晴本是个善良纯情、性格较为内向的女孩,见此情景只好与男友分了手。
尽管知道了她原来谈过恋爱的真相,但说实话,我并没有太在意。一方面可能是缘于自己也是过来人,更重要的是被丘芊抛弃,让我对爱情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激情和初恋时的冲动,变得有点无所谓,甚至在未与姚晴同居前,我也有时会为自己的麻木感到困惑和不解。同居了一段时间,双方家人都知道了此事,对我们的交往也感到满意,很快家人开始张罗我们的婚事,我也拿出三千元帮她的弟弟缴交上大学的学费。但让我意料不到的是,以前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一谈恋爱,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之间就有了一道难以名状的鸿沟。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也没有海誓山盟的承诺,在同居的日子里,我们根本不像是对热恋中的情人,更像是一对已经结婚几十年且感情不是很好、凑合着过日子的老夫妇。上班就上班,吃饭就吃饭,睡觉就睡觉,我懒得开口,她也懒得问,有时两人的沉默让我感到害怕,同时也为两人的凑合感到悲哀,甚至开始后悔两人的草率。而姚晴的内心怎么想,我更是难以明白。
按理说,我可能没有她前男友的英俊,却不会那么花心;可能不会那么油腔滑调哄人,但我对她的感情却实在得多。真不明白她究竟为何也会变得如此毫无激情、毫无生气?我试图与她进行沟通,但根本没有效果,她也承认,不知为何,两人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感情反而变得冷淡,彼此反而变得陌生。于是我们都尝试改变自己,但很快发现,刻意去改变只会让彼此感到更陌生、更有隔膜。
这样,终于在我们同居五个多月后,且双方家人正为我们的婚事张罗得白热化之际,我们两人平静而友好地分手了,理由很简单:相爱简单,相处太难;与其两人凑合着过一辈子,还不如提前结束这段有缘无分的婚姻。
流逝的激情 茫然的等待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在我生命中最希望爱神降临、最盼望爱情滋润的青春年华,皆是“此情只待成追忆”。但我是没有多少勇气敢去回忆的,两次爱情,一次被棒打,一次平静分手,让我在见识了爱情的甜蜜和浪漫之余,也领会到,爱情对于我来说,只是水中花、镜中月,甚至注定只能是难言的苦涩、无奈的现实。
此后几年,我有点害怕说结婚,甚至痛恨爱情。这种痛恨,绝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那种,而是我想不明白在婚姻上为何会如此失败,有时候觉得自己或许根本就不该谈恋爱、结婚。于是我暗下决心不再刻意追女孩子谈恋爱,随缘吧。但这只能是我的一厢情愿,家人着急、亲戚奇怪、朋友催促、同事怀疑……压力随流逝的岁月不断加重,让我的“无所谓”变得不堪一击,且无形中让自己的心理负担越来越重。几年来,我面对的各方施加的压力有增无减,同时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我也深知“花开不多时,堪折只须折”的道理,懂得青春一去不复返,莫把花期空错过。在感到万般无奈和困惑之余,我对“随缘缘自来”的想法也开始怀疑起来。或许亲朋说得对,除非终身不娶,否则没有女孩会跟你这么一个年龄偏大的男人“一见钟情”,肯定是年纪越大想娶妻越难。我心里有点慌乱了,自己是个心理和生理都十分正常的男人,终身不娶是不可能的。看来不主动出击还真不行了。于是我自己开始物色女孩子,亲朋也四处放出口风,帮我寻找合适人选。
20刚出头时,我也深信天涯何处无芳草,但对于我这个30出头的人来说,现在才知道要娶老婆还真是难!家乡的女孩子都出去打工了,在家的偶尔有一个、两个适龄女孩子,一跟她们谈起年龄,就一句话堵住了我:“怎么这么大年纪?”好像我身体有什么毛病拖到现在才想结婚似的。而在外打工的女孩子,即使别人介绍了,也难得见次面。加上我还在深圳上班,往往也没办法赶回来见面,在请了三次假赶回来见面又彼此不满意后,我更是不想再这样做无用功折腾自己了。这样又错过了与一些女孩子认识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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