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可不好说。反正做朋友的男女,在友谊之外,一定还多了一层东西,那就是双方都不自觉地在以异性的眼光打量和欣赏对方。男人在欣赏对方的真诚、聪慧之类东西之外,还会偷偷注意对方的体态、容貌、声音、神情、气质、衣着等等与友谊本无多大关系的东西。女人亦然。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跟一个毫无女人味儿的女人做朋友,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把一个猥猥琐琐的男人真当做朋友。这就与同性之间的友谊不一样了。而男女友情的别有滋味,也许正在这里。
真正能保持很长久的友谊,双方总是既亲近,又始终保持适度距离的,就像两棵独立的树,既不疏远,也不长到一起、纠缠过密,才会相伴终生。人的怪异处之一在于,一旦过于亲密,即滋生矛盾与怨恨,破坏了先前的那分清纯友谊,而后走向疏远甚至反目。而异性之间的友谊原本就有些眼光不纯,到一定热度一定火候,就会不可遏制地向白热化升温,向零距离冲刺。破了友谊的规律,就不再是友谊了。灵与肉一旦搅成一团,两个人的犯人本性就会如身体一样在对方面前暴露无遗,也就难免滋生恩恩怨怨(正因为如此,灿烂的恋情多半只能保持一两年、三四年,再长,就已经有些变味了)。等到退烧之时,情爱想退回为友情,一时不大可能了。在这点上,人真是很奇怪,很不可思议。做不成恋人,就必定是陌路人,中间没有过渡地带,很少有恋人转换成终生挚友的(有歌词把这叫做“沦落”为朋友)。如果真有人转换成了,那这两个人必是有大情意、大智慧的人。
因此我在想,在走近异性朋友之前,你必须预先有一个取舍:你是想让这分情感突然绽放、昙花一现呢,还是想让它慢慢释放淡香,温暖你的一生?如果是后者,那就永远不要走进对方,始终保持一种适度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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