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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顺,温润如玉的光阴

时间:2012-11-03 11:47来源: 作者:佚名 点击:
  门里是幽深的庭院、娇艳的茶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门外是迷蒙的烟雨。《北京爱情故事》中沈冰的家乡,总是慢条斯理地过着惬意日子的腾冲和顺古镇,细细品味,就像一块美玉,温柔敦厚,韵致无穷。

  门里是幽深的庭院、娇艳的茶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门外是迷蒙的烟雨。《北京爱情故事》中沈冰的家乡,总是慢条斯理地过着惬意日子的腾冲和顺古镇,细细品味,就像一块美玉,温柔敦厚,韵致无穷。

 


  腾冲是云南西南边境的一个小县城,和顺是县城旁更小的古镇。这个地方被大大小小的火山包围,齐齐整整的一大块火山灰积成的富饶的平地,叫做坝子。火山正在休眠,山脚随便挖个洞,淌出来的就是温泉,温泉叫这里常常烟雾笼罩,庄稼丰收,花也开得比别处鲜艳,竟然是一派水乡的景象。


  腾冲和缅甸接壤,自古就有马帮经过交易,缅甸的翡翠被源源不断地运到这里加工、贸易,叫这里成为一个格外富足的所在。坝子里过去生活着少数民族阿昌人,明朝时大批屯边的北方汉族移民到此,耕田贸易,成了主角,汉人在这里修祠堂、办教育,汉风蔚然。和顺虽是小镇,但是独有8个大姓,都在此修建了家族祠堂,并且有一个堪称“中国乡村文化界第一”的图书馆,馆内富藏古今多种善本、珍本书籍,清代木刻版本、大型丛书更是镇馆之宝。自古和顺人人都以知书达理为荣,随便一个村民都写得一手好字,生活方式也比别处精致些,食物少了许多西南常见的粗犷,调味更是丰富。同时,不少人因为缅甸的翡翠生意移民到国外,带回来异国的文化,镇子上不难看见东南亚拼花地板和英国的铸铁窗棱,整个和顺因而被称为侨乡。


  世外桃源


  和顺四面都是起伏的浅蓝色群山,山不高,胖胖的,群山围起一个平坦宽阔的坝子,高高低低的木房子依着山坡而建,俯瞰着田地里茁壮生长的油菜花、水稻和蚕豆,以及稻草人和黑黢黢的水牛。村镇边上是绵延的小河,河上有石桥,河边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石砌乌瓦的洗衣亭。边上又有荷塘和芦苇,那是天然形成的湿地,白鹭和野鸭常常飞来觅食,夏天的时候则是大片大片怒放的荷花。一派秀色恍若江南。


  镇子在高处,古名阳温墩,历经战乱然而战火都没有绵延到这里,动辄百年的老宅子也淡然地矗立在那里,就算没了昔日主人纵横商场的荣耀,那楸木的雕花窗、褪色的门神手绘、三房一照壁的排场依然在诉说着过去的时光。因为用不易腐坏受潮的楸木建房,所以虽然历经岁月,这些房子仍然一代代人住了下来,好好地留在本族姓的人手中。有讲究的府邸,便是家里有人做官或者经营大商号的,两三进的院子,雕梁画栋的堂屋供奉着祖先。院中桌椅摆设都经能工巧匠雕刻,鎏上金或者彩漆,名贵的重瓣山茶花开得喜庆,坐在廊下静静地泡上一壶普洱茶,有多少时光都飞过去了。或者坐在面朝稻田湿地的小河边的茶坊,体会“远山茫苍苍,近水河悠扬,万家坡坨下,绝胜小苏杭”。

 


  和顺老商号的古宅


  除了舒服地发呆,探索镇子是有趣的事情,它有自己精密的布局,依山势高低,镇子的外延从左至右划分为几条主要的长长的巷道,每条巷道为一个族姓,设立独立的牌坊和大门,巷道间有山墙隔离,互不沟通,直到各个巷子顶端方才有一条热闹的街市把大家的生活沟通起来。这条街市早晨便是菜市场,各种商店和生活设施也开在此处,一个完整的小村镇,真真实实地把外面的喧闹和浮华隔绝了出去。


  菜市场也算不得是个市场,不过一条很陡的小巷和一个不大宽敞的场院,固定了当地居民在此买卖日用必需品。本来外围看起来有些冷清和乏味的旅游景点,走到这深处,就是活生生热腾腾的当地生活。卖菜的都在路边各自蹲好,蔬菜水果鸡鸭香料整齐地摆在火山石铺就的地上,待价而沽。因为腾冲所处汉族与德宏傣族的交界之处,食材上也一应俱全混搭了汉人和少数民族的习惯。镇子边湿地野鸭所产的鸭蛋,拿来做咸鸭蛋是最好的,和顺人有本事把它们腌得各个细滑漏油、香气扑鼻还不咸;黄澄澄的蛋卷和蛋饺也做得精细。棕榈树未开花的嫩芽叫做棕包,算是应季的蔬菜,常切碎了炒来吃。傣族人常用的香柳、大芫荽以及色彩鲜艳的苦子果也随处可得。包着头巾的阿昌族女人专门卖糯米做的糕饼,类似于糍粑,是做和顺“头脑”的重要材料。而和顺人每日不可或缺的主食饵丝饵块更是占据了大片江山。至于老远就可以闻到香气的香料摊,除了草果格外出色,品种丰富胜过别处,大看得出这里人吃得讲究细致,细滑的马尾松花粉是最惹眼的一样。如此交融的饮食风俗,让和顺的食物必然要胜出云南其他地方许多。

 


  菜市场上的当地蔬果


  从早吃到晚


  住在村镇,除了清晨在薄雾笼罩的湿地看看早起的野鸭子,便是去菜市场看人买菜,然后和当地人吃早点。市集临街的房子里在卖早点,光顾的都是熟人,吃豌豆粉就烤饵块或者豌豆粉饵丝。和顺人的肠胃仿佛只为饵丝和饵块这两样东西生长,如果需要食物,第一个发现并且唯一一个发现的,只有饵丝和饵块。而它们在和顺最佳的搭档,是豌豆粉,豌豆粉只有手工磨制当天新鲜的才好。吃到和顺最好吃的一碗豌豆粉,调料有花椒油、草果油、辣椒油、蒜油、芝麻油,还有苤菜根蒸透晒干以后酥炸的苤菜根油,用和顺坝子里那油菜花菜籽榨出的油制成的香料油,格外新鲜和香。豌豆粉是头天晚上磨的炒香的干豌豆,反复过滤后临晨用慢火熬煮成浓稠的状态,勺子放在上面也沉不下去,限量供应,吃得细滑如同老玉,香得无迹可寻。饵块是大米蒸熟压成薄饼的样子,炭火烤香的饵块撕成块,裹满了香喷喷的豌豆粉,叫人停不下嘴。细如拉面的饵丝,相当于饵块的细丝,柔软微弹,关键是充满了气孔,可以饱满地吸收豌豆粉的滋味。一家店好吃,对于本地人来说招牌毫无意义,只得跟着众人叫老板娘二婶,认了二婶之后,天天光顾。

 


  小镇菜市场的碗豆粉老店


  午饭可以吃“大救驾”,最出名的这道菜其实只算得上是汉堡一样的快速食物,切成方块的薄饵块与腌菜、鸡蛋、肉片、豌豆尖同炒,因为传言这道菜救过被投降清廷的吴三桂率军追击的南明永历皇帝的命,就有了这个不相干的名字。然而因为这里饵块薄而不黏牙,弹性恰好,所以格外有些好口感,倒是值得吃一套标配。搭配“大救驾”的,是 “青龙过海汤”,便是用风干的酸味腌长青菜,加一根葱和几个辣椒,没有一丝油荤的清爽的健胃消食汤。因为和顺人善用香料,所以这里的腌菜有变幻多端的香味,用热水一激,更是香从中来。


  零食可以吃随时可买到的烤饵块卷烤牛肉,淋上草果油、水豆豉汁、花椒油,辣酱什么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或者吃嫁到这里的德宏媳妇做的傣族撒撇,棉线一样细的米粉泡在青柠檬混合香柳、小米辣的汁里,加上烤牛肉和烤牛肝薄片,实在开胃。


  晚饭必定要在镇上找一处体面大气的将军宅邸,坐在古董的桌椅前吃一次和顺宴席。这个宴席应该以凉菜大薄片开始,就是切得透出人影的一大片猪头肉,蘸和顺香味丰富的作料。还得有用糯米粉和松花粉混合炸的松花饼,松香扑鼻不像人间的食物。还得有辣子鸡、赶马肉、腌野鸭蛋等等。主菜必须是土锅子,使用当地土法烧制的黑色土陶火锅,把鲜肉骨头汤加火腿煮熟为底料,加上青菜、芋头、黄笋等,上铺一层用油泡炸、以冷水浸泡、切成薄片的猪皮,点缀一圈蛋卷,慢慢用炭火煮成一色香味俱佳的土火锅。和顺好多菜肴带有传统汉文化的烙印。土锅子精细香美可见一斑。饭后甜品应该是糖水浸野果胭脂红,这种果子有樱桃和梅子的香味,山中采集,野味十足。

 


  土锅子


  赶马肉:和顺位于西南古丝路的要冲,几百年来,一代代和顺人随着马帮走夷方,马帮为和顺带来了辉煌。赶马肉就是过去赶马人在风餐露宿的过程中形成的一种食肉的方法,将大块的肉加上各种调料一起焖熟就可以了,油而不腻,香气扑鼻,营养丰富。


  茄肉:是和顺人的一种日常菜肴,即在焖肉时加入产于缅甸的一种名为木斯拉的调料。和顺古镇有几百年的“走夷方”的传统,如今还有一万多和顺人侨居海外,其中在缅甸的居多,所以和顺出现缅甸风味的饮食就顺理成章了。


  头脑:由晾干的糯米糍粑片、煎好的荷包蛋和红糖甜米酒汁制成,加上鸡肉丝、蛋丝、豆腐丝等,甜味和咸味调和的味道虽然特别,但是本地人相信这是绝对可以瞬间提升元气和力量的“超级红牛”。

 


  头脑


  棕包:将棕树的果实切成丝,和红萝卜及鲜肉片炒制而成,色泽夺目,香味四溢,初食稍有苦味,过后却能感到苦中回甜。尤其是花蕊的部分,吃起来一粒粒的好像煮熟的鱼子。棕包分为苦棕和甜棕,只有和顺一带出产的甜嫩可口,其他地方的都苦涩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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